高考背后的那些事

由于疫情，今年高考推迟至7月初。眼看着高考将近，近日接连几条与高考相关的新闻引起社会热议。先有艺人仝卓自曝“通过某些手段将往届身份转为应届身份”，后有陈春秀、王丽丽、苟晶“被冒名顶替上大学”事件。这些“戏剧性”的故事牵动了大众对高考制度信任的神经。作为决定学生命运的转折点，高考承载了太多人的期待，有人说高考或许是很多人这辈子唯一一次不看脸不看权不看钱的翻身机会。抓住高考，或许就意味着获得了打开人生新大门的金钥匙。

以真实生活为创作素材，以真人真事为拍摄对象的纪录片自然不会缺席高考这个重要议题。形形色色的高考生因为不同的家庭背景而拥有不同的高考故事，在这场考试的背后是中国现实社会的映射。

一切为高考让路的备考状态

这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验，学生必须全神贯注，做到一切为高考让路。2015年在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首播的《高考》纪录片，一经播出，引起了轩然大波。该片共有六集，虽每集叙述内容有所不同，但皆可独立成篇。在教育这个大命题下，影片通过不同的视角深挖了社会现实，既做到广度也不失深度。第一二集的毛坦厂中学故事，讲述了这个“亚洲最大高考工厂”每年是如何对万名考生进行流水线“再加工”，如果把衡水中学比喻成“铸造厂”，那么毛坦厂中学则是一个“修理厂”，因为学校24000多名的学生中，有三分之一是高考复读生。

每天清晨六点，毛坦厂中学教室里早已坐满了学生，从清晨六点到晚上十点，每个人都在心无旁骛的备考，回到宿舍或是出租房后，许多同学仍在争分夺秒给自己继续“加餐”，奋战到凌晨一两点显然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成为了许多学生的生活常态。在这种高压下，每个高考生宛如一台台隆隆作响的机器，影片中呈现同学机械地重复背诵英文单词的画面，即便是delighted这样代表高兴的词语，念起来也毫无情感色彩。复读生因为经历过一次失败，承受着比其他学生更大的压力。家庭也更是为了配合孩子的学习而倾其所有，不管是精力的付出还是金钱的耗费，一切都只因为：“孩子就是唯一的希望。”

循环往复的高考“命运”

高考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单兵作战，其背后是一个家庭的付出以及支持。尤其对于一些寒门学子而言，高考或许是他们唯一改变家庭命运的途径。由英国广播公司（BBC）和丹麦广播公司（DR）共同拍摄的《为什么贫穷》系列纪录片中，第八集《出路》讲述了围绕“高考”展开的中国教育故事，父母均为搬砖工的王盼在影片中说道：“读大学以后才可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在这样想法的驱动下，即便搬砖一天收入也才34元的王盼父母仍坚持送高考并不理想的女儿念书，三年六万的学费，家里可能要卖牛卖鸡，再向各方亲戚借钱才能凑齐的钱款。影片不仅向观众展现了寒门接受教育的不易，还揭露了黑暗的教育产业链，一些商业学校看准了人们对文凭的重视，利用农村通讯的落后、信息的不发达来骗取家长的信任，从而达到招生敛财的目的。王振祥，一位野鸡培训学校的讲师，他直面镜头毫不避讳地讲出了教育培训行业的阴暗，抨击一些民办高校、独立院校和大专学校的丑恶嘴脸。

影片的第三条支线讲述了一名独立院校的应届毕业生万超。对于没有特点和特长的他来说，凭借着一纸并没有多少含金量的文凭，找工作屡屡碰壁似乎也成为了一种必然。独立院校作为重点大学的衍生物，原以为高昂的学费可换来一纸有用的本科文凭，毕业后才发现，月薪不足两千与之前高昂的学费严重不成比例。万超还是加入了“蚁族”，成为了在城市生存边缘挣扎的年轻人。

持续关注的解决之道

《为什么贫穷》的三条支线似乎是一个莫比乌斯环，贫困家庭的父母将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变卖家产后支付高昂的学费将子女送入民办高校或是独立、大专学校，希望子女能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后才发现那纸文凭，毫无含金量，孩子的命运依旧无法改变。

这是个体的悲哀还是源于制度的哀痛？农村孩子与城市孩子之间存在的教育鸿沟是否真的能被社会看见？我们的制度要如何帮助鸿沟那头的人安稳渡过？当然也并非每一个高考故事的结局都是以泪水画上句号，也有鼓舞人心的《艺考生》故事，在面对高考这个人生第一个考验，每位考生都必须付出艰辛的汗水。每一部关于教育的纪录片都是对社会现状的强烈关照，教育公平就是看待一个社会是否具有公正性的重要标准。面对教育这个永恒话题，纪录片人只有记录下个体鲜活的命运故事，从构成教育体系的最基本单元：学生、学校、老师、家长出发，引导人们关注并思考如何解决这些存在的社会问题，才能阻止悲剧的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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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羡茹